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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重懲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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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是用“茉莉”兩個字鞭撻她的靈魂。◎

黃花梨木所制的深棕色書房門半打開,沈別枝抱著花,望著坐在窗下沙發的男人,心跳前所未有地疾速,有一種死亡般的墜落感。

書房是她第一次撞見、斯文儒雅的男人另一面的地方。

裏面的光線不算明亮,是最適合人眼閱讀的亮度,給兩人中間添了一層時空的濾鏡,如同兩個世界。

季夜鳴正垂眸,修長漂亮的指骨漫不經心地扣在左腕上、泛著暗光的金屬表帶。

身後窗外的夜色黑壓壓,卻濃郁不過他那雙幽沈的眼眸。

沈別枝好像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、輕微的“哢噠”一聲,手表被解下,放在旁邊的圓幾上。

腳步像被粘在原地,僵硬得無法邁開。

她很清楚,他只會在處理什麽事情或者入睡前,才會摘下手表。

懷裏抱著的茉莉沒有經過包裝,只用真絲帶松松困在一起,芬芳馥郁的清香毫無阻礙地漫進書房。

季夜鳴掀眸,銀絲眼鏡因這個動作而流過刺眼的光華。

隔著舒適燈光,他面容沈靜,聲調還算平和:“進來,關上門。”

沈別枝鴉羽般的黑長睫毛亂顫,她認命推開門,又關上,慢吞吞地挪過去。

地上鋪著柔軟的深咖色羊絨地毯,她受傷的右腳吃力踩在上面,無一絲聲響。

走近了,她放下花束,習慣性用五指壓住裙擺,準備到季夜鳴側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。

“站過來。”季夜鳴忽然開口,線條流暢鋒利的下頜輕點,指向他面前的空地。

話語間,他沒有看她,伸出拿起圓幾上的花束,目光落在上面。

長指慢條斯理轉動新鮮十足的茉莉花,像在閑適欣賞。

他的手掌寬大,指骨長而硬,手背青筋蜿蜒。

屬於成熟男人的力量感與清新、純白的白綠色花束放在一起,十分突兀,卻有種引人註目的反差張力。

沈別枝瞅他一眼,垮著小臉,不情不願地挪到他面前。

她低著頭,動了動嘴,輕軟低聲:“季叔叔。”

在樓下時,沈別枝已脫下外套,此時穿著學院風的襯衫與百褶裙,領口紮著紅色的領結。

以這樣的姿態站在成熟、穩重的男人面前,像極了犯錯的學生與老師。

季夜鳴緩慢說:“手伸出來。”

右手從繁花似錦的花束裏,抽出一支花開最盛、枝葉最多的茉莉花枝。

沈別枝沒反應過來,肢體比遲鈍的腦子快一步做出行動。

男人放下花束,她在視線番外裏瞥見他拿在右手端詳的茉莉花枝——

她驀地擡眼,玻璃球般質感通透的雙眸,寫滿不可置信。

自己已經成年,季夜鳴還要用這種方法懲罰她?

她是十八歲,不是八歲!

沈別枝憋屈得就要收回手,卻冷不防被季夜鳴握住她指尖,掙紮不脫。

她終於有些急,楚楚可憐望他,企圖用撒嬌蒙混過關:“季叔叔。”

季夜鳴沒有應聲,幽邃沈靜的目光落到她細膩的手心。

大拇指在指根凸起的軟肉輕柔撫過,帶起一片令人顫栗的粗礪酥l癢,像臨刑前的準備。

下一刻,他微微擡手,非常輕微的枝葉“嘩啦”聲響,冰涼的茉莉花朵與綠葉精準無誤地落在沈別枝的手心,牽連到季夜鳴按住她的大拇指。

花枝巍巍掃下,有脆弱的白色花朵留在她手中、掉落在地上。

不疼,只有微微的灼熱與刺癢,能感覺出來,他沒用半分力氣。

沈別枝卻渾身一抖,突如其來的濃烈羞l恥心令她本能地收手。不知是她力氣大,還是對方已經松手,她輕巧地收緊五指,將那枚純白的茉莉花,緊緊捏在手心。

沈別枝憋了一晚上的眼淚,終於如斷線珍珠般墜落,連綿不絕。

是不疼,但屈辱。

季夜鳴用茉莉花打她,根本不是真的想要懲罰她的身l體,而是用“茉莉”兩個字鞭撻她的靈魂。

讓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,不要忘記她到底是誰的人。

屋內暖氣是最適合人體的溫度,窗外的冷空氣撲上玻璃窗,被暖意凝結成細細小小的水珠,成片組成朦朧的水霧,積累多了,就成股淌下。

那玻璃窗,模糊不清地映出沈別枝眼淚漣漣的面容。

季夜鳴似無可奈何地嘆息,將手裏的枝條扔到一旁。

他伸手,拽住沈別枝的手腕,輕而易舉將她拉下坐到他腿上。

沈別枝生硬得像一具任人擺布的木偶,只低著頭抽抽噎噎地哭,不想理他。

臉頰被眼淚打濕,睫毛粘連在一起,脖頸控制不住地輕抽,可憐極了。

季夜鳴不疾不徐地捏起她左手手腕,溫水般和潤的嗓音傾在她耳畔,柔和低哄:“哭什麽?”

他用大拇指一根、一根撬開沈別枝緊握的手指,薄繭粗礪的指腹將卷曲柔軟的細指一一展平。

熟悉的話語,溫柔的動作,如時空穿越的暗語,將沈別枝拉回剛來季家時。

他也這樣問。

那時,他微笑著向她伸出手,她模糊記得,自己很害怕,連手都不敢給他。

看來,生活過於安逸,確實會麻痹人的意志。

第一印象,才是真實。

回憶往事,無疑多一個提醒,提醒她怎樣來到季家,提醒她是誰。

沈別枝倔著臉,不予回答。

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越發洶湧,緊緊抿唇,以免哭出聲。

沈別枝被濕漉模糊的目光越過男人的肩,從朦朧的玻璃窗看出去,看不見一絲粼粼波光。

大海在黑暗裏漲潮,悄無聲息地淹沒沙灘。

沈別枝感覺自己就站在沒有邊際的沙灘。

她在黑暗裏,找不到方向,只聽見“嘩啦”潮落聲,冰冷的海浪打濕她的裙角,早晚會將她拖入深不見底的大海。

沈別枝定定地盯著,眼底的倔強、堅韌,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。

憑什麽她只能任由季夜鳴控制擺布?他想睡就睡,想罰就罰。

到現在,僅僅是遠離,已經難以抵消她心裏的不甘與怨氣。

季夜鳴垂眸,目光掠過她被自己指尖掐得發紅的手心,那柔軟的手窩裏,靜靜地躺著一朵潔白的茉莉。

他略低頭,親吻沈別枝的手心。

清晰地感受到柔軟的濕潤一掃而光,沈別枝驚得回神,發現手裏的那朵茉莉已經消失不見。

她豁然抽手,臉頰淚跡濕澤,驚楞地看他,連哭泣都忘了。

季夜鳴將那朵清香馥郁的茉莉花含在口中,斯文緩慢地嚼。

拇指指腹在她柔軟的手心時輕時重地按著,帶著漫不經心的危險。

他瞧沈別枝一眼,溫聲輕問:“疼?”

沈別枝直楞楞,看著他喉結滾動。

那朵一分鐘前還在她手心的茉莉花,已經被男人吞吃入腹。

她不可置信,臉頰如晚霞般,紅暈漸漫。

茉莉,沈茉莉,他漆黑的眼看著她,好似剛才吃下去的不是花朵——

是她。

她接連兩次沒有回答,季夜鳴忽地重力按,喉間溢出一節意味不明的低音:“嗯?”

沈別枝當即回過神,下意識垂下濃密的睫毛,擋住眼中真實的情緒。

她點頭,滿不高興地低聲:“嗯。”

哭泣後,輕軟的聲音帶著糯糯的鼻音,隱隱帶著快要憋不住的怒氣。

他本意根本不是為打疼她,做什麽假惺惺地問?

枉她以往覺得他溫柔儒雅,如今看來,根本就是個斯文敗類。

不,是斯文變態!

“疼才好。”季夜鳴貼過來,挺拔的鼻尖碰到她臉頰,濕熱的氣息撩過皮膚,他慢條斯理地緩聲:“疼了才能長記性。”

男人溫熱的手掌隔著她衣袖,順著手臂,往上摩挲。

教訓孩子般的語氣,讓沈別枝想起,剛剛他不允許張姨扶她,想必也是為了讓她痛。

沈別枝惱火不已,用力推他的手,憤怒地沖他喊:“我十八歲了!你憑什麽打我?”

女孩子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,根本無法撼動季夜鳴的掌控,粗糙溫熱的手掌貼到她脖頸鮮活的血脈,緩緩握住。

與此同時,他平靜地開口:“我養著別枝,就算二十八歲,也有責任管教。”

沈別枝一雙哭紅的眼睛又兇又軟地瞪著他,覺得他實在無恥、虛偽。

分明是掌控欲作祟,非要說成好聽的管教。

她面無表情:“季叔叔又不是我爸,憑什麽管教我?”

季夜鳴微妙地一頓,視線掃過她紅透的耳朵,隨後從容地移開。

貼在沈別枝臉頰的灼熱氣息落到她的頸窩,他另只手從纖薄的背往下滑。

沈別枝的脊骨倏地緊繃起來,像一根快要斷掉的弦。

季夜鳴聲調溫柔:“明白別枝缺少父愛,季叔叔允許你在特定的時候,叫我爸爸。”

話音落下,他溫涼如玉的薄唇落到實處。

此時,敲門聲響起。

隱隱聽見陳堯的聲音:“先生,秦先生來了,說一定要見您。”

還帶了他妹妹。

徐巖州離開時,就好心給他這位工作夥伴打過招呼。

知道內情的陳堯,實在不想打擾這會兒不知道在做什麽的先生。但秦柏州說他帶秦二小姐與別枝小姐道歉,還說先生一定會見。

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來。

季夜鳴停止,從容不迫地將沈別枝放下,拍了拍她的肩,聲調溫柔寬懷:“去房間等我。”

沈別枝猛地松一口氣。

通常時候,有些事情被打斷,或許會就這樣過去。

季夜鳴站起身,擡手松了松領帶,緩步離開。

沈重、嚴肅的書房門被拉開,陳堯恭敬等在門外。

季夜鳴腳步忽然停止。

門口明暗對比的背景下。

他回過頭,微笑:“我的房間。”

沈別枝動張了張唇,楞楞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捕捉不到的昏昧過道。

他的房間。

兩年多以來,沈別枝第一次走進季夜鳴的房間。

即便兩人的房間相隔很近。

他的房間,與他表面上看起來的感覺一樣。

家具不多,也不繁覆,相比她華麗甜美的洛可可風臥室,要低調簡單得多。家具與墻壁的配色多是淺灰與淺咖色,紳士而溫暖。

她還以為,像季夜鳴這樣高高在上的財閥掌權者,會像小說霸總那樣,鐘愛冷淡風的黑白灰。

沈別枝自暴自棄地坐到淺灰色的大床邊,靜靜地等。

她低頭,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左手,手心的紅全是自己的指甲所掐。

但她只記得,當茉莉花枝落下時,那細微尖銳的熱。

被無限放大,像灼燙的烙印。

沈別枝緩緩收緊手指,叛逆地低哼,她早晚要把這些,都一一還給他。

絞盡腦汁離開,除卻憋屈自己,出不了任何氣。

若有一天,能讓他低下矜貴的頭顱,對自己唯命是從,這才爽呢。

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,沈別枝挺值肩背坐好。

來人不是季夜鳴,是季家的家庭醫生,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。

對方話不多,戴上手套,直接半蹲在沈別枝面前。

檢查前,他十分有涵養地詢問:“別枝小姐,我看看您的腳。”

沈別枝“嗯”了聲,垂下睫毛。

瞧見她腳踝的紅腫與淤青,隱隱能見明顯的綁痕,醫生擡頭欲言又止地瞧她一眼:“別枝小姐,您這腳......”

該不會是先生綁的吧?!

沈別枝不經常生病,跟他不熟。

但她莫名就看懂了他眼裏的意思,略帶惱意地快速解釋:“因為要表演,所以用絲帛綁了一下。”

真是什麽樣的老板,就有什麽樣的員工。

腦子裏全是變態。

對方“哦”一聲,明顯松口氣。

“問題不大,別枝小姐這兩天最好不要練舞,休息幾天就會好。”

他還留下一罐藥膏,放到床頭的櫃子,等季夜鳴回來幫沈別枝抹。

沈別枝盯著那罐藥膏。

季家上下所有人,對她與季夜鳴的關系變化,仿佛都沒有絲毫意外。

所以,他們是早就認為,她遲早會走上這一步嗎?

只有她自己,一直活自我麻痹當中。

等季夜鳴回來,沈別枝坐在床邊,肩背筆直,一臉大義赴死的表情,仍舊不與他說話。

格外像不服管教的叛逆少女。

季夜鳴似乎也沒想要她說話。

他一言不發地走到沈別枝身前,松散擡手,居高臨下地解她頸下的扣子,連俯身都無。

季夜鳴的一雙腿極長,如此靠近,沈別枝剛好以臉面對他腰際。

她呼吸幾乎要停止,忍無可忍地扭過頭,臉頰通紅,心跳疾速不止。

寬敞無垠的房間,暖氣好像出了問題,溫度陡然升高,像給房間裏扔下無數根加熱器,空氣咕嚕嚕沸騰起來。

沈別枝甚至覺得,自己的呼吸都燙,一路順著喉嚨,燙入心肺,令她呼吸變得困難。

纖細柔軟的手指緊緊揪住被她坐住的淺灰蠶絲被,指尖用力到發白。

季夜鳴面容沈靜。

他經常運動,打臺球、騎射或者高爾夫,所以他渾身的肌肉與筋骨都十分健康、靈活,包括修長漂亮的指骨。

他輕巧地解開沈別枝第一顆寶石衣扣,隨後第二顆,第三顆。

略撥開衣領,露出小片潔白細膩的肌膚、骨骼漂亮的鎖骨,像上好的羊脂玉。

白雪春櫻隱約可見,細細的山谷消失於兩峰相交。

沈別枝身體在微微顫抖,竟期望他快一點,不要鈍刀慢磨。

季夜鳴垂眸,隔著一塵不染鏡片,幽邃視線如凝實質地註視她。

觸碰著鎖骨的指尖,緩慢握住她肩頸的連接處,倏地按下。

他跟著俯身l下來,溫涼的唇落到少女的脖頸,披著斯文的皮,用野獸吞食獵物的力度,親吻她脆弱的脖頸。

頸邊的氣息滾熱潮濕,浸潤著濃烈的沈香木味道,刺痛與酥麻交織在一起,將沈別枝拖入天堂與地獄交接的邊緣。

山腳大海的詠唱仍在繼續,一聲比一聲高昂,提醒著她這是現實人間。

今晚的潮落似乎比平日劇烈,沈別枝用快要燙壞的腦子算算時間。

漲大潮的日子到了。

明日會看見,平常能見到的深色礁石,被海水完全淹沒,直到潮褪,才會逐漸顯露。

沈別枝將頭扭到一邊,瑩潤殷紅的唇瓣微張,像擱淺在沙灘的魚,因為缺水而急促呼吸,卻不知這樣反倒會讓它肚子裏的氧氣越來越少。

她第一次知道,原來親吻也可以是疼的。

沈別枝突然擔心自己會承受不住男人的懲罰,忍不住用雙手推搡他的肩,驚慌地叫他:“季叔叔......”

對上她欺騙性慢慢的濕潤雙眸。

季夜鳴泰然處之,吻著她下頜緣,耳朵,臉頰。

他擡手,冷白的長指捏住端正的溫莎結,黑色的真絲領帶被扯下,輕巧將她雙手反剪綁在一起,將手腕按在頭頂。

沈別枝掙動著手,試圖自己解開。不知他如何打結,令她卻掙越緊。

季夜鳴另只手插l入她綢緞般烏黑的頭發,微微握住發根,輕扯,迫使她仰起頭,看著他深深重重、連攪帶咬地親吻自己。

野獸與貓,或許貓的小心機總能讓它成功踩到對方的尾巴,但天生的體能、敏捷的身姿,它終是難以敵過。

沈別枝似有嘗到,茉莉花的清香混雜沈木香氣息的味道,甘甜、微苦。

剛剛醫生來過,臥房開著主燈,季夜鳴回來時,並沒有關。

燈光如晝,沈別枝如霞微紅的雙眼,濕漉漉、像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稍微一眨,就能沁出水潤,如多了一層保護膜,這樣的亮度對她的眼睛已無一絲影響。

但敏感的心臟有,季夜鳴觸碰含羞草的枝葉,沈別枝終於主動親他,適時示弱撒嬌:“季叔叔,關燈好不好。”

沒有了光,完全陷入黑暗,就好像將他們之間的齷齪關系藏了起來,不會被人發現。

隔著光線與鏡片季夜鳴始終看著她的眼睛,進度緩慢,比夜色更濃郁的漆眸與她對視,黑壓壓的眼底沈澱著與斯文面具截然相反的欲意。

這樣的距離,兩人潮熱的氣息繾綣融合。他觸碰著沈別枝的臉頰,驀地重力,暗啞低沈的嗓音卻溫柔:“上回在夢裏,過於草率。沒有燈,我如何看得清別枝是開心,還是難過?”

山腳的大海,前所未有的巨浪倏地打上沙灘,許許多多的小雨與貝殼被無辜沖上岸邊,在冬夜裏無人發覺。

因為他的突然,沈別枝一聲驚呼變調,尤像欲拒還迎的蕩l漾。

落地窗未關,淺灰色窗簾被夜風掀起,寒冬的冷意還未抵達傳遍,就已被暖氣融化。

唯剩怡人的茉莉花清香漫進臥房,含混著鹹鹹的海風味道,縈繞房間的空氣中。

季夜鳴的重罰,讓沈別枝下意識想擁抱他獲得安撫。但手腕被束縛,她只能難受地仰著頸,淚珠從眼角滑下,淺灰色的錦被氤濕一塊深色。

疼痛將她沈淪進深海的靈魂拖出,清醒的意識回歸。

夢?

到現在,他還在故意順著她的粉飾,說那晚是夢,虛情假意地嘲諷她。

季夜鳴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淚,在她不需要時,又溫柔地給予她擁抱、親吻。

沈別枝扭頭,看著未關的落地窗。

夜色漆黑,無一絲月光,遠處高大的森林隱隱現出比夜色更黑的輪廓,暗影起伏。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一場疾風驟雨結束,沈別枝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已被暴雨帶走,不再屬於自己。她鼻尖掛著汗珠,碎發汗濕地貼在臉頰,直楞楞地盯著散發著刺眼光芒的主燈。

感官與知覺逐漸回歸,消失許久的漲潮聲重新出現。

沈別枝發現領帶不知何時被解開,她扭頭,手腕已經被勒紅。與瓷白潤澤的肌膚反差對比,自然而然地透出引人註目的靡麗瀲灩。

像冬日的雪山,白雪皚皚綿延千裏,見不到一絲異色,卻開出一朵反常艷麗的花,令人控制不住地生出摘折獨占之心。

季夜鳴仍舊戴著眼鏡,溫熱的手掌輕撫著沈別枝的鬢角,帶著柔和的溫存。

他還沒有離開。

手掌移動,貼在她慘不忍睹的脖頸,輕慢摩挲。季夜鳴視線落在其上,漆黑眼眸裏的柔情溫和裏,似有可惜。

沈別枝不動聲色,可惜什麽?

沒有給她脖頸上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?

她忽然擡起柔軟的手臂,纏撩般摟住他後頸,似極其依賴地黏他、親他的唇。

得到他安撫的回應後,沈別枝笑出來,除去呼吸不穩,笑聲銀鈴與以往一樣嬌俏:“季叔叔,你們男人做這種事情,是不是都只為發洩?不用管是否是自己喜歡的人,更不用管對方是否喜歡自己,只占用身體,不需要獲得對方的心,是嗎?”

沈別枝在暗示他,她不喜歡他。

今晚已經足夠明顯,一個喜歡掌控她的男人,必定不可能會允許她愛上別人。

即使,他不愛她。

但是,一旦過度關註對方到底喜歡誰、愛誰的問題,就是滿盤皆輸的開始。

作者有話說:

審核你腦殼有病嗎?你標黃的地方給我指出來,哪裏有問題???[微笑]

未來的季總:要是早知道小別枝想這麽歪,我就不作死了。

季總當然不會因為情敵來懲罰別枝啦,下章會解釋。

★通告:因為粥回老家,沒有安靜的環境給我碼字,所以白天碼字很慢,還無法集中情緒,後面只有先寫,然後晚上熬夜修改。建議晚上先看的寶兒,第二天重新看一遍,不然多或者改了許多細節之類,有可能會影響後續觀看體驗。

然後後面一二十天更新時間應該都會晚點,回市區恢覆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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